感动

浮云斋主人 · 发表于 2015-10-4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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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个老婆婆散步路过店门口。妻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张姨，在逛街呀？”儿子也跑出门去亲热地喊：“张婆婆——”老人答应着，高兴地过去了。

老人住在乡下，七十五六岁了，是前些天妻因感冒在卫生院输液认识的。妻每天上午或下午去输一次，共是三天。老人是邻床的，却不知已住了多久的院了，也天天输液。那时她的身体已无大碍，但儿女们坚持要她继续住下去，直到彻底好起来。老人非常健谈，从她的谈吐中我们知道，虽然年事已高，但她仍然一个人在一边过，生活完全能够自理。至于她的丈夫，三十多年前不幸被河里的一场大水冲走了。老人带大了四五个儿女，什么苦都吃过，真可谓历尽沧桑。然而苦难和艰辛没能压垮她，反而使她变得更加和善、响快。老人不断地给妻取梨子香蕉一类吃的东西，说了许多让人感觉亲切体贴的话语。在她身上，中国传统农民的淳朴、善良、诚恳、真实等许多优秀品质，都一一体现了出来。

儿子也到卫生院去过几回，调皮的他做操、跳舞、表演游戏，让我们大笑不止。特别是他一再要边唱童谣边跟我做比赛手势的游戏，搞得我手忙脚乱节节败退，更是逗得我们哈哈大笑。当时我想，呵呵，平时总是责怪他叱责他，这也不是那也不行，原来儿子也有自己的童年嘛。老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说她住了那么些天院，来了不少的小孩，叽叽喳喳的，又哭又闹又吵，却没见过这个孩子这样有趣，让人开心，连连夸儿子聪明、懂事，不住地给儿子取这取那……

我正想着，却见老人又回来了，来到店门口。我连忙请她到屋里坐。老人说：“不坐了，还要去输液。我给你娃娃买了一板奶……”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老人已把一个方便袋放到柜台上。

我深感意外，想她那么大年纪了，我们都没任何表示呢，怎么经受得起她专门给儿子买礼物呢？只讷讷地说：“哎呀，这怎么要得呢？”“那娃儿乖，不欺穷……”老人离开时说的这句话，悠远而又真切地飘荡在我的耳际。

儿子还在里间，妻走到门口拿起那一板“爽歪歪”，和我一起看着老人蹒跚远去的背影，感觉暖暖的。我想起了刚才儿子问候“张婆婆”时，那响亮的声音，那灿烂的笑容。啊，我们好久都没感动过了，我们太不容易被感动了。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被耄耋老人的这句朴实的话感动了，深深地感动了！

注：本文作于2012年5月20日，发表于《巴中新报》2012年第48期（6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