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姐姐

阳光珍珠 · 发表于 2015-9-23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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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悼念姐姐

带着太多的遗憾和牵挂
背着缠绵的疼痛走了
你临走时的情景
让我读懂了什麽叫奄奄一息
什麽叫油尽灯灭
当我握住你满是指骨的手时
就像握住黑色的钢筋一样硬一样凉
止不住的眼泪
像瀑布一样直流而下
你生命的常青藤
干枯得只剩下两粒泪花
专家说红薯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抗癌功能
姐姐你吃了一辈子的红薯
但是癌症并没有放过你
苍天呀你为什麽不长眼睛
偏偏要用癌症残酷地折磨她

在我的记忆里  姐姐年轻过
但从来没有穿红着绿
你人生两片沉重的翅膀
一直在那几亩土地上扑腾
朦胧的背影在黎明中清晰
疲惫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中暗淡
儿子媳妇在城里打工
你进城后像翻身农奴一样高兴
不久你发现城里的女人遛狗
做面膜隆胸整形买进口的化妆品
你买打折的服装削价的蔬菜
你站在生活的底层
仰望城里人精致的生活
回到城市边缘租来的房子里
你的叹息声比以前更长了
你是从泥土里爬到城市的蚯蚓
柔弱的腰怎麽挺得直呢！

泥土给于你那麽多劳累和贫困
你却要求把你葬回老家
姐姐你知道老屋现在是甚么样儿吗
瓦屋上堆满了树叶长满了青草
灶垮了屋子潮湿发霉
大门窗户在风中碰撞
院坝里全是藤蔓和苦蒿
灵柩何处停放亲朋何处食宿
那里找人把你抬到山上
姐姐你现在魂归故里
比你当年进城要艰难得多
如果把你送进殡仪馆
灵堂花圈吹鼓手食宿墓地
一条龙服务很是方便
开销下来至少在八万以上
进城的乡下人靠卖力气能活下来
但是在城里却死不起呀！
打工的人等到在城里残废了老了
故乡回不去了何处是归宿啊！

没有讣告没有悼词
没有遗体告别没有领导看望
你在自己的哭声中来
你在亲人的哭声中去
庆幸你没有成为空巢老人
走时有儿女为你送终丢买路钱
在通往天国的路上
一碗亡魂汤让你忘掉了一切
在堂屋斑驳的墙上
你变成了一张回忆的照片

            2015.8.17 日

何城 · 发表于 2015-9-23 18:44

灵动而又真切的语言让人感动。生活在农村的姐姐，随儿租住在城边，对生活是一种仰望。而在城里的死，都是一种高昂的痛苦，八万多的去往天国的开销，对于一个来自农村却又借居城市的人，有那个能耐吗？生活呀，你是那样的无情:死，回故里，房不是以前的房，地坝不是以前梦中的美景。人，也是似而非。到处是荒废，野草呀，苦蒿呀，把房屋地坝变成了一种伤痛。作者是用灵魂在写，写出了文字内外的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