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如风 · 发表于 2015-9-21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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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黄土地》摄影艺术的表意功能

摘要：《黄土地》改编自柯蓝散文《深谷回声》，通过对镜头、场景、画面、色彩进行创造性的处理和表现，使影片呈现浓郁清丽的特点，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貌，带给人们特殊的审美体验。本文尝试对《黄土地》摄影艺术的研究，并通过分析其影像和画面，领悟黄土地上新生力量的崛起同传统落后守旧之间的矛盾，体会电影中情景交融的蒙太奇手法和摄影艺术的表意功能。

关键词：黄土地；张艺谋；镜头；艺术；表意功能

一、《黄土地》简介——万种奇葩呈艳丽，十分春色在枝头

1改编和创作

电影和文学是两种不同的文学样式，改编是电影创作的重要来源之一【1】。衡量一部电影改编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文学形象是否能转化为生动形象的银幕画面。改编的过程，就是文学的再创作过程。陈凯歌执导、张艺谋摄影的《黄土地》是在忠实原著精神基础上而进行艺术再造的结晶。其中，大量镜头、画面、场景等无声语言的运用，突出了人物形象的典型性，充分调动了观众的情绪，给人以直击灵魂的画面冲击感，更有着深刻的文化意蕴和思想内涵，通过对黄土地上淡淡的忧愁和哀伤的诉说，以此达到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2地位——“奇葩逸丽，淑质艳光”

电影《黄土地》拍摄于1984年，是当今国内两大最顶尖的导演陈凯歌、张艺谋在二十多年前的首次合作，也是第五代导演的开山之作，它和《大阅兵》一举成为了两人合作的绝唱。影片获1985年第五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摄影奖，同年获第三十八届瑞士洛迦诺国际电影节银豹奖，第七届法国南特市三大洲（亚非拉）儿童电影节摄影奖，第二十九届英国伦敦国际电影节“萨特兰杯”导演奖，美国第五届夏威夷国际电影节东西方文化技术交流中心和东方柯达优秀制片技术奖。

在资金缺乏和技术低下的年代，《黄土地》凭借其独特的视角，深刻的思想内涵和摄影师过硬的专业技术，呈现给世人独特的艺术和美学感受。它是电影史上的一朵奇葩，光彩照人，蕙质淑良。

3故事梗概——“大言无声，大象无形”

《黄土地》讲述了由于贫困和封建桎梏所致，从小被爹爹订下“娃娃亲”的陕北农村女孩翠巧，受到八路军文艺工作者顾青带来的新思想文化的影响，点燃了心中对新生活无限的希望，终于在完婚后逃出家门，东渡黄河追寻自由而去，不幸被黄河的漩涡吞没的这样一个悲剧故事。

影片中，大量的环境特写和通过对人物细节的刻画，体现了人物心理活动的变化，以及人们在特定传统下的惯常性思维和行为方式。零星的语言点缀着整部片子，往往能在关键时刻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同摄影艺术共同达到别树一帜的表意功能。正所谓“大言无声，大象无形”。

二、《黄土地》中摄影技巧的运用及其表意功能

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ksohtml\wps47D.tmp.png1对比艺术

（1）动—静（黄河—黄土地）

A镜头的动静

影视中的镜头往往有其特殊的含义，静止镜头表现的是沉静、凝重、舒缓等情绪，而运动镜头则显示热烈、奔放、焦躁等意向。《黄土地》注意根据影片的表现主题而选择不同的镜头运动方式，以此突出镜头语言本身的内涵。张艺谋说：“想表现天之广漠，想表现地之沉厚；想表现黄河之水一泻千里，想表现民族精神自强不息。”【2】而这些内容只能通过有限的几个对象来展现。拍摄时为了突出历史感，张艺谋主要采用了静的拍摄手法，把镜头直接对准土地，既表现出自己对这片土地的深情，又展示了农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缓慢而单调的生活。而在延安送子参军的大会上，摄影师通过甩拉推移来展现画面的流畅和场面的热闹繁华、锣鼓喧天。

B意象的动静

沟壑纵横的黄土地上，千万年不变的历史积淀下来的黄土地在风的呼呼声中岿然不动，这不仅是一种大地的沉稳和力量，更是历史传统的积淀。大地的静止也是黄土地上人们墨守成规的记忆。片中翠巧在顾青要为其写对联的时候，曾说：“写下了，怕咱的门框不配呢？”这表现了生长在黄土地上的人们固守着封建传统以及落后守旧思想对他们的毒害之深，自由、平等的思想根本就无暇来此。而在黄河边上，出现在翠巧身后那奔腾不息的河水充斥着整个荧屏，不仅是一种新生力量的象征，更是一种黄土意识的觉醒和新思想的萌芽。它们仿佛也成为影片的主人公，具有情感、意志和力量。但是，片中大部分景物依旧是土地，用以表现其浑厚与沉重，更深地表现出改旧的困难。

一动一静，不求形似，尊崇写意，以气韵生动的描写取代表象，抒发内心情感，这种隐喻的效果，大胆表现了黄土地上人们“内心感觉”的真实。这里的一静一动，也表现了在顾青到来后对黄土地上人们思想觉醒的作用，从翠巧到憨憨，再到黄土地上的新生群体，一发而不可收拾。

[size=12.0000pt]（2）延安送子参军—迎亲场面

我们可以看到，在送子参军和迎亲场面上，乍看相相，细看则有端倪。送子的场面始终是十分热闹的，在静止的镜头下变现动态的景物以及动态景物所凸显出来的人物心理活动，又有小部分的镜头来回移动，整个画面盈斥、游曳在屏幕上，表现出场面的宏大和强大的气势，更是人们参军的一种自愿意志和情绪的高涨。表现了面露喜色以及保卫河山的美好愿望。然而，在迎亲的队伍上，在深沉、浑朴的黄土地上，红色的轿子、帘子，以及那鲜有的统一黑色着装的迎亲人员，三种色彩交相辉印，这里用了表现蒙太奇和象征的手法，把黄土地上千年不变的传统结婚礼俗联系起来，隐喻了这里常年千成不变的习俗，突出固守传统之弊害。为翠巧东渡黄河做了思想准备。

这黄土地上的婚礼和求雨以及黄河岸上的反叛和出走也形成鲜明的对比，昭示了两代人截然不同的命运。

（3）镜头的中、远、近

影片中大量远景镜头的运用，突出的不仅是单纯意义上的远近，更是一种情感基调。影片开始的环境烘托，把黄土地的沟壑纵横和贫瘠都显现了出来，也表现出一种沉郁压抑的情感基调。在黄土地上，顾青犁地的时候，镜头从很远的地方打过去，黄土地占了绝大多数的画面，只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几个人影。这里表现的是一种大地的浑厚和朴实，突出土地养育的养育情，要想改变这样一群以翠巧爹为代表的顽固思想落后的人的思想，将如在这土地上种出绿色般困难。当顾青再次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憨憨在求雨场景中奔向他，逆着人潮向顾青跑去，预示着又一个生命的觉醒以及对传统命运的抗争和反叛。顾青的脚步没有停下，可始终没有走近，摄影师又通过一个憨憨回奔的慢镜头更是突出那种希望在田野上的渺茫之感。

影片中的中景应用也十分到位，对翠巧挑水回来看到顾青教憨憨唱歌的场面，以及挑水回家时的轻快脚步和面色微容。体现了翠巧的心理活动，无疑是十分满足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而正当她满怀希望地回到家推开房门的时候，她惊呆了（媒人来商讨结婚的日子）。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ksohtml\wps47E.tmp.png一个静止的中景直接打在翠巧面上，父亲的话成了一种陪衬，翠巧的脸色逐渐有了变化，心理活动也十分复杂。在她离开的那个夜里，通过中景，翠巧背向镜头，是一种不忍面对和离去的难以割舍的情感。而后来等翠巧结婚的时候，一只黑手掀开帘子，带给我们无尽的想象，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这黄土地山的婚礼习俗到底对妇女有着怎样的迫害啊？

在送别的场面，顾青从山上下来，由远及近再远离，他的回头一望竟是无数情思。远了，再远些，到最后只余下那空荡荡、光秃秃的山顶了，顾青一路走来，翠巧的眼睛是无神的，“我信你”不仅是指顾青，也是指共产党，他终于又下坡了，空谷传响的绝唱由远及近再逐渐远去，翠巧也追过一山又一山。终于，消失了顾青的踪影。这里通过向下走的镜头是一种典型的送别镜头，在起初，还可以依依不舍地久久看着那可人儿，可当他爬上一个小山顶的时候，这情思更甚，很快那身影便离去了，只余下脑海里还不完整的记忆，表现了翠巧情感的浓厚和不舍。

2重复蒙太奇的运用

（1）黄河意象的重复

黄河是中国的母亲河，养育了千千万万黄土高坡的人们，生长在这里的人们都流淌着母亲的血液，打上了她的烙印。黄河意象在影片中一共出现了四次，摄影师通过对重复蒙太奇的使用，不断重复地出现在不同的时段，原本是指生养在这片土地上的传统如流水般沿袭不变，同时也是命运的写照，浮沉自知，难以把握。

顾青的到来，他南边的“新思想，新理念”打破了北边传统、愚昧、苍凉的黄土地的定义，这里不仅是生命流淌的气息，更是独立意识的萌发。（把翠巧断断续续的拉风箱的声音穿插在顾青和老爹谈论嫁女子的风俗中，体现翠巧也在细听这一新的理念，突出表现了翠巧意识的萌芽）每一次黄河的出现，翠巧的心境都不一样，这一点从翠巧所唱的歌也能看出来。

第一次铺陈直述、平白无奇，象征着遵循传统的信天游。当听了顾青讲述的关于南边妇女解放的事情，黄河意象又第二次出现在画面上，这时，翠巧的心里明显荡起了涟漪，两次打水，镜头的运用丝毫不差，却能让观众读出翠巧的情感变化，我们可以见到张大师的高超技艺。第三次和第四次虽然出现在短短的时间内，但是，而这也有着很大的不同，前一个镜头以及对翠巧的脚步急促的特写镜头，表现出她内心的躁动与急切，后一个镜头中，黄河的流水一改之前的平静而变得狂躁起来，流水也十分湍急，为后面翠巧的沉没奠定了基础，不至突兀。憨憨的三句连话也是对河水湍急的侧面描写，可最后只换来翠巧的一句“姐等不得了”，更是表明她内心的那份狂热的心情，彼岸的曙光似乎是在召唤她。黄河的涌动和咆哮恰恰与他们的觉醒和决然抗争相映衬。

[size=12.0000pt]（2）黄土地的重复

黄土地几乎遍及影片的每个场景，其意象十分饱满，含义也异常丰富，那黄色土地如轻烟般诉说着高原人民的艰辛与希望，代表着世世代代承袭不变的传统。黄土地一成不变的重复也是这里每家每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单调生活，他们尊循守旧。在这片黄土地上，不同人的有着不同的命运，翠巧爹是旧传统的代表，而翠巧则是这块土地上在萌芽中受打压的新的力量，憨憨则是这里新生力量的崛起和后继的代表（这一点从影片中他首先去摸顾青帽子上的红星可以看出来，也可以从他首先学会了唱的《镰刀斧头歌》）。三个不同的人物，代表着黄土地上土生土长的三股不同力量，他们之间形成鲜明的对比，黄土地的厚重也反衬出黄土地上新思想——自由、平等萌芽的艰辛和困难，同时高度赞扬了这种新思想萌芽发展的难能可贵。通过黄土地的重复出现，其表意更加明确和深入。

3广、深镜头及正反打镜头的应用

影片善于运用广角镜头，使用大景深手法，使得视线开阔。如开头及片中几个转换场景都始终使用尽可能大的景深来映现景物，表现了黄土地的空旷与辽远。而这片黄土地正是养育中华民族的母亲。它养育出了中国厚重、封闭、隐忍的中国内陆农耕文明，充满了人情味但以其传统固守的本性对人产生巨大的束缚力。空镜头的使用也很频繁，主要为黄河、土地和太阳，没有人物的参与，只有景物。此外影片中的甩镜头也为其注入了极大的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ksohtml\wps47F.tmp.png感染力和表现力。如耍腰鼓的镜头，凝聚力量，通过摄影机的推拉摇甩来表现画面，用广角镜头来夸张地表现当地人粗犷豪放的形象，极具视觉冲击力和精神力度，直击观众的感官与灵魂，反映了从贫瘠的黄土地中生发出来的荡气回肠的生命之声。

影片中，大量正反打镜头的使用，突出表现了的人物心理的情感变化，如四人在黄土地上吃粥时，各自的吃相也是个人性格使然，从翠巧肩头打过去看到顾青大口吃饭，翠巧小口咀嚼，憨憨则十分贪婪地吸食着残留着的小米子……这都符合人物的心理特征。在顾青讲到南边的新情况时，通过几个正反打镜头和特写，以及一小部分说话人的画面作为补充来体现听话者的思想感情变化，三人都似乎听得有些傻眼了。

4拍摄手法

[size=12.0000pt]（1）仰拍

影片中，片头顾青的出场和求雨时他的再次出现都用了仰拍。在空旷的地平线上渐渐出现顾青的身影，向屏幕前运动，然后镜头上移，以一个大仰拍，照出一片蔚蓝的天空。这是在形象塑造上对顾青的一种肯定，同时也暗含着顾青代表的公家人对于黄土地人摆脱困境的希望的可能。顾青教憨憨唱《镰刀斧头歌》时，画面是一个仰拍的镜头，表现出党的伟大和对党的崇敬之情。而在求雨场面，所有人都是佝偻着的，人的弱小、渺小与天的阔大形成对比，体现了天的浩瀚和主宰以及人们甘于现状和难以改变的情况。

[size=12.0000pt]（2）俯拍

俯拍镜头常常是蔑视情绪的表达，体现被看对象的渺小。在影片中，人物的形象经常出现在广袤的黄土地上，人物在这里被黄土所包围，被无限度的缩小，显示了新生力量以及人物的渺小，这些都极有可能被淹没在这片金黄色的大地上。俯拍可让观众通过摄像机镜头概览全景，展示了黄土地上因风沙侵蚀而形成的千沟万壑的面貌，又可以产生特殊的表现效果。如对于黄河边纤夫的俯拍，从而体现对于挣扎于生存中的弱小个体的怜悯与同情。

[size=14.0000pt]三、《黄土地》中其他影视技巧的运用

《黄土地》的成功，不仅在于影片中反映出的深刻的艺术内涵，更在于影片中运用的各种出神入化的电影技巧。优秀的光影技术、张扬的色彩应用、出色的电影镜头和独特的拍摄角度、美妙悦耳的音乐，这些电影技巧都无一例外地出现在《黄土地》中。广漠的黄土地上时不时奏响着拔地而起、荡气回肠的唢呐声和春雷般的腰鼓声，打破了黄土地上单调的风声、黄河水一成不变的哗哗流水声，它们合着高亢悠远的信天游，回荡在黄土坡的沟壑中，暗示着人们内心压抑着的勃勃生机以及一旦爆发就不可阻挠的顽强反抗力。使观众在欣赏影片的时候，能够真实真切地感受到黄土地上的风土人情以及影片中人物的悲喜忧愁。同时也向观众们展现出我国黄土高原的原始风貌。可以说，在快餐电影充斥影院的今天，《黄土地》绝对算得上是优秀电影的典范。

四、总结

1论文总结

张艺谋充分调动摄影手段，以独特的造型表现出黄土高原浑朴、雄伟独特的美，具有开拓性意义。正因为有了张艺谋深邃的思想和独特的摄影技巧，影片中的语言十分稀少，镜头也是一种无声语言，颇具有表现力，代替了大多数不必要的繁琐而表意不明的语言，没有太多的话语，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沉闷、压抑的基调。影片中大量蒙太奇和独特的视角把大地的深邃、厚重，人物的思想以及情感变化都表现了出来。它极少的语言反倒成了画面的一种补充，其表意功能是相当完美和清楚的。其极少的语言和高超的摄影技术真正达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表意效果。

如果把张艺谋的其他电影如《红高粱》、《活着》《英雄》、《大红灯笼高高挂》等，同《黄土地》相比，这些影片和《黄土地》有着相同的影视艺术元素。可以说，《黄土地》这部影片的拍摄，逐渐奠定了他影视艺术的创作习惯。其摄影技巧等通过对原著的大胆改编和电影化艺术技巧的再次表现，构成新的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体。原有的艺术造诣和思想file:///C:\DOCUME~1\ADMINI~1\LOCALS~1\Temp\ksohtml\wps480.tmp.png内涵经过加工再创作，用新的影视表现技巧突出改编者个人的思想情感，凸显其深刻的社会意义。张艺谋影片中的共有的摄影艺术及红色情结最早是来源于《黄土地》的。

2课题总结

由于小生才疏学浅，个人知识能力有限，同时，对影视方面的专业术语和知识知之甚少，可谓管中窥豹，只能将老师上课所讲的知识尽可能地加以运用，并大力借助网络，进行相关知识的查询和提要。某一场景的含义可能可以从多方面多角度去分析，因此难免有重复、交叉和分类不明的的情况，以致文中纰漏甚多，望老师批评雅正。

以前在观看影片之后，始终会有一种想要分析或者写观后感的冲动，那时，我还仅仅停留在对人物的把握和思想内容、情感的分析。当学习了《影视艺术研究》这门课后，我终于明白了影片是由无数个镜头和画面构成的，也终于明白由摄影来表现其思想内涵和人物个性，而成为一门无声的艺术。由于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这样的课题，对于其中的分析纯属个人主观感受，饭后谈资，难等大雅之堂。今后的学习道路上，对了当今的“快餐作品”和“影视文学”会做更加深入一步的了解，对影视文艺和摄影技巧进行分析，凸显对主题和思想情感表达的深层次含义。还望甘老师不吝赐教。谢谢！

参考文献：

【1】摘自《文学理论》，汪流著，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出版

【2】《与张艺谋对话》张明，中国电影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