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去谁伴我余生

这段情 · 发表于 2014-9-7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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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绵阳市三台县的梓州干道上总会出现这么一位老人：已到杖朝之年的他驼着背，岁月化为纵横交错的皱纹爬满脸颊。他总在下午4点左右拖着推车来到梓州干道附近，卖一点当季水果，这样的情景已经持续了三年。不少久居在此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孱弱的身影

老人姓肖，现已83岁高龄。老伴和女儿都因病去世，女婿和外甥却是在成都买了房，很多年都没有管过老人。现在三台的家中仅剩他一个人，只有靠贩卖当季水果为生。大爷刚出摊的时候，天气还很热，而路人都是匆忙赶路，很少会有人顾及到在街边贩卖水果的他。在大段无人问津的空白时间里，老人都带着漠然的表情，静静站在那里。倒是一位收废品的老人在路过时，给他送了一瓶水。

肖大爷以前在卖水果的时候被城管看见过，城管本也是让老人不要在街道处贩卖，以免影响市容市貌。后来日子长了，很多城管都了解他的情况后，便也没再刻意为难了。

因为身体原因，肖大爷随身的推车里装的梨子并不多，都是他当天从三台一个批发市场里以每斤5角进的便宜货，推到这里每斤卖8角。

到了傍晚，附近陆续出来纳凉的人才会偶尔关注到街边卖梨的肖大爷。但因为梨子的个头太小，卖相也不算好看，很多驻足的买主也大都是出于对老人的同情。

没有顾客时，肖大爷偶尔会这样背靠路灯坐在街坎上，原本干瘪的古铜色皮肤在灯光照耀下，微微发亮。不同于其他富态的老年人，他看上去甚至有些孱弱。这样瘦小的身躯在夜色里很容易被忽略掉。他的一生，似乎也被浓缩进吞吐的烟圈里……

由于多年的操劳，肖大爷的手背粗糙得像一张老松树皮，裂开一道道口子，手心上也磨出几个厚厚的老茧。这双肩膀在年轻力壮时曾为妻女遮风挡雨，如今则是用来运送梨子，维持着自己的生计。

肖大爷年纪大了，说话听不大清楚，偶有前来问询的热心人，也无法从他含混不清的叙述中完全了解话里的意思。虽然身形佝偻，可是明朗的笑容仍绽放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虽然双目混浊，可是眼底却深藏了年轻时美好的回忆。

天色渐晚，买梨的人也不多了，肖大爷就在路边捯饬着筐里剩下的梨子，翻看检查有没有坏的。每捡出一个“残次品”，他脸上的焦虑便又多了一层。

肖大爷的生意因为天气原因变得更加艰难，加上有好心人照顾的生意，总共也就卖了不到30元，一天下来很可能连生活费都没赚够。他开始显得焦急和无奈，此时难得出现的一个买主，对肖大爷来说，都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肖大爷正在清点当天卖梨所赚的钱，以5元、1元、5角小钞居多，这些钱换到其他人手中也许只是一笔微小的数目，他仍是一张张捋平叠好，仿佛捧着珍贵的宝贝。老人说以前他也收到过假钱，一天的梨都等于白卖了。不过令他欣慰的是那些出于善意来照顾生意的好心人，明知道水果不好，有的顾客还会一次性买光。这让老人相信，世界对他还存有善意。

到了夜里11点，肖大爷将剩下的梨子收好放在拖车上，准备回家。此时的文化路上还有很多商家亮着灯，肖大爷佝偻的身躯在明暗中穿梭，留给镜头一个寂寥的影子。他看上去瘦弱得如同一片枯叶，需要穿过很多条巷子才能走到家。

肖大爷的家里很简陋，在牵满各种线的墙面上，还是能一眼看到大门正上方挂着的老伴和女儿遗像，老人一生的孤独与寂寞怕是全融在这房子里了。每次进屋前，老人都会习惯性地抬头看看墙上的照片，像是要把每天的心里话都说给她们听。

桌子上面的饭菜是肖大爷前几天留下的剩菜，简单热一热，当天的晚饭便又凑合应付过去了。在外人看来，很难想象老人这么多年是怎样独自度过的？

吃完饭收拾完毕，洗漱好的肖大爷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床边。家里除了他行动时发出的声响，再没有其它声音。一天又一天，他都在过着这样的生活。包括卖梨时，也显得有点过于清静。对他来说，余生的意义，恐怕仅剩下“生存”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