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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年少气盛时也玩过一次离家出走。 爷爷18岁这年,已经是家里的一个主劳力了,二爷抱养给了六祖爷,家里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都还小。 农历六月的一天早饭时候,祖爷爷在饭桌上发牢骚:“我屋里这些狗日的没使处,这些天不好忙嘛,外头的账也不晓得去收!” 爷爷当时心里犯了嘀咕“这明显就是说我嘛!”,语气不太好地顶嘴:“爹哟,你一天场都不要我去赶,我到哪里去给你收个账喃?” 一来二去话语里火药味越来越大。 祖婆忙斥责爷爷“你收口要得不!” “我爹他蛮不讲理嘛!” 祖爷爷火气腾地老高“你肯信我今天还把你没法了?!”转身从门后摸出一根五尺长的弯刀把就朝爷爷打过来,爷爷见情势不对,把饭碗朝桌上一甩,拔腿就朝屋后山上跑去。
气头上的祖爷爷指着他的背影直骂:“等你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脚杆,你说我没用!” 爷爷坐在后山路旁一个石头上不敢回去,生了半天闷气。“这个家没法呆了!”便萌生了离家出走的念头。 爷爷回想起前段时间听远房一个杜表兄说起过,斑竹园那里有位林医生在甘肃那边开了个药铺,托他帮忙在老家这边物色一位能写会算的账房先生。便想去找这位杜表兄,看能不能介绍自己去,实在不行去当个学徒也肯定比在这个家里强。 爷爷坐在石头上等,看到祖爷爷他们全都出门到田磅上去收大烟去了(注:民国时期,部分农民是可以种植鸦片的,那时候是不违法的),就回来,从猪圈后面翻墙进屋,到仓屋里(注:我小时候在幺爷家的老屋里见到过这个仓屋,也曾经和玩伴们翻墙玩过的),在仓里找到了收回来的烟土,找来一个包袱,碗扣碗一共包好了十碗烟土准备拿来做盘缠,出了家门就往三十里之外蒲家坪的杜表兄家去了。 晌午时分来到杜表兄家,杜表兄却不在,二表姑说他做生意赶南江城去了,要个三五天才得回来。看爷爷的打扮和包袱,大致就明白了几分,就问“侄娃儿,你准备往哪里去呀?” “我来找杜表兄,他原来给我说过甘肃那边一个药铺老板要找个先生,我先去当学徒学门手艺。”爷爷说得像真真地。 “五哥(我祖爷有七弟兄,排行老五)晓不晓得你要走哇?” “他不晓得,他要打断我脚杆!” “五哥的脾气爆,气头上的话你也信吗?咋得哟!” “我在家,他横竖看我都不顺眼,反正这次我下决定要出门。表姑儿,你帮我找个人把烟兑个盘缠吧,我就在你这里等表兄回来。” 二表姑答应了,拿起包袱出了门,约一盏茶的时间回来了:“钱明天拿来,你莫急,在这歇到起,等会就吃饭了。” 第二天真的来人送钱了!三十块钱,还有一身换的衣服。 却是老家来的人——老七叔! 还劝了爷爷好多话: “五嫂回家后知道你拿了烟跑了,急得不行!你表姑派人来送信,我们才晓得,我们都说五哥,脾气要改一改,万一出了事咋个办嘛?!他也说了不得打你,你放心,回去如果有一根毫毛碰弯了我给你长起!” “你娃也是,人也不小,亲也订了,期都扎了,你就这样子跑了,你老汉儿咋块给许家屋里交待(我奶奶娘家是平岗许氏)?!” “五嫂让我来也就看你的态度,你如果一定要出去,钱和衣服也给你拿来了的;如果你回去,今年冬里就张罗接亲。好好想想明早上再回我话!反正我明天回去。” 第三天,爷爷跟着七祖爷回了家,这年冬月初八,我奶奶嫁了过来。 爷爷给我们讲这段时,有时候会笑笑说“要是那时候出去了,我们现在就不得挖泥巴了!”有一次我附和“就是嘛!我也不用当放牛娃儿呢。” 爷爷却给我一个“列包拽”,哈哈地笑“那就不会是你们这些小鬼头了!” 本文转载自苗智文先生《对爷爷的回忆》 未经作者同意,禁止私自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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