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逝的年龄《诗歌品读》

光雾山的山

1988年5月，一个16岁的女孩静静的走了，留给我一个沉沉的哀思，故作此诗。
————题记


十六岁的娇滴滴的年龄呵
就这样早早地离开了尘世
难得天堂果真美丽吗？


青春年华的你呵
为何
就这样匆匆的离去


我在悲哀
一个同龄人呵
为你而大放悲歌


那个上午
阳光很明亮、很暖和
可你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的眼睛
带泪的微笑呵
那么动人
你将最美的一瞬
留给了活着的人


上帝
你太残酷了
为何连一个娇弱的少女
都不放过
你倒底有没有良心


病魔，你太凶残了
为何就这样早早地
夺走了她
娇柔的生命


她刚步入人生
还未来得及对待生活
甚至
还未来得及说一句遗言
就这样静静地去了


苛酷的上帝呵
你可听到父母、亲人、同学的
大放悲声
她曾是一个好同学、
一个县级三好学生
然而正值豆蔻年华的她
却过早的失去了生命


我愤愤的问：
“为什么？
上帝
你对她这样不公平？’’


“二八”的年华呵
一个迷人的花季
洁白的素裙
文静的举止
敏捷的才思
却为何这样早早地走了


风、你大吼吧
为了这一天
雨、你更猛烈些吧
为了她
一个年轻人


试问
上帝
你为何这样不公平
将你的邪恶、苦痛、悲伤降临
她羸弱的一身


别离开吧
凉风垭不能缺了你的倩影
龙王沟不能少了你的
笑声


再背一遍英语单词
以便能顺利的回答问题
再给小弟弟讲一道习题吧
再给小妹妹扎一朵小花吧
山野里的金凤凰
就泯灭于这贫瘠的山间


老师、求求你们吧
给她上完最后一课
要知道她临走时
还念念不忘的功课
她平躺着如一雕塑


医生、求求你们吧
将她唤醒过来
我们不能失去一个好同学
妈妈不能失去一个好女儿
大山不能失去她
一个小天使
可无情的脑炎夺去了
她宝贵的生命


生命的逝去
将这个落后地区的医疗
做一个最后的注脚
时间就那么宝贵
仅仅那么几个小时
你就奄奄一息
你再也不能睁开你纯净的眸子


睁开眼吧
床边有慈母、有老师、
有可爱的小妹妹，有调皮的小弟弟
还有淳朴的乡亲们
你静谧如天使


再仰头看看蓝天吧
那欢快的鸽哨
留给你无穷的温馨
生与死的间隙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


泪光淋湿了你的梦
洁白是你生命的全部内涵
我永远也忘不了
你离去的那一瞬


你忘不了同学
也忘不了蓝天
你努力的睁开双眼
泪
已在眼眶中打转
生之眷恋何等的强烈呀
因为你只有十六岁
还有好多事情等待你去完成


神秘的龙王沟啊
你为何不能挽救一个少女的生命
高高的凉风垭啊
你为何就怎么眼睁睁的放她离去
可恶的病魔呀
你为何这么狰狞
一个幼小的生命
怎能经得住
你魔爪的蹂躏


你最后望了望屋顶
那是一间简陋的木板房
院外的李子是否熟了
桃子是否还挂满树梢
青青的竹林呵
给你无限的遐想
远处滔滔的大河呵
还是那样静静的流淌
看得见波光而听不见声响


向往以久的洛坪呵
留给了你温馨的回想
那森森的皇柏林呵
使你激情昂扬


为何你总爱谈起周郎赤壁
就是这个周郎
羽扇纶巾
谈笑间
强虏灰飞烟灭
你为何这样向往


你还恨李清照么
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
令你几多愁绪
琼瑶也太多愁善感了
将一个本是多彩的生活
涂抹的到处是泪雨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你来到这个精彩的世间
山野的纯洁质朴也被你带来了
你带来了
大山、森林、以及近似的
原始人的生活方式
刀耕火种留下的痕迹
深深的烙于大山的强壮的肌肤


你说过
等你学好本领回来
在这不知大米是树上长的还是
草里生的地方
种上自己的大米
你说出了乡亲们的世代期望


你一个山乡的金凤凰
还没有来得及腾飞
就被无情的病魔扼杀




凉风垭的风
还是那样安详的吹
龙王沟的水还是那样朝夕流淌
一切过后又是宁静


龙王沟的神灵照旧统治着
愚昧的山民
那一张张纸钱
诉说着一个个不幸
祈祷的钟声响了
幽咽的哭声又显得几分凄冷
神灵照旧板着它们木雕泥塑的
面孔


这穷山恶壤
愚昧而单纯的山民
一年四季祈福与神灵
可这神灵依旧不肯垂青


你是去了
神灵犹存
是否是神灵的惧怕
才掳走了你年轻的生命


你为何那么匆匆呵
为何不领受生活中的一切


你只有十六岁
一个娇滴滴的年龄




（后记：天生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当心灵受到这个沉重的打击时，怎能不引起震动，两年后的今天作成此诗，长歌当哭，为早逝的她唱一曲挽歌）


李秋文    作于1990年10月26日

光雾山的山

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