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巴中童谣

正能量江哥 · 发表于 2016-11-15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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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中人自小不会几句童谣，是要被小伙伴们笑话的。多数情形下，可能也没几个小朋友愿意和自己玩耍。那些简短流畅听起来像歌曲的童谣，承载着川东北人的俏皮和美好记忆。

小孩做错事是常事。如果哪家小孩给大人告状了，我们就会齐声嘲弄着说：“尖脑壳，棒棒剁。剁烂了，我有药。啥子药？膏药。啥子膏？鸡蛋糕。啥子鸡？公鸡。啥子公？文化宫。啥子文？屙耙稀狗屎给你闻。”即使被告的人挨了打或挨了骂，大家依然不记仇，也不会计较告状的小伙伴。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在一起高兴地游玩。

对于那些长相丑又好吃的吃货们，我们川东北人也有恶搞他们的童谣。譬如我们用“方脑壳，瓜戳戳，干筋筋，瘦壳壳，一顿要吃八钵钵”嘲弄过我的小伙伴金牛子、黑陀螺和狗和尚他们。只要小朋友中哪个特小气，动辄爱哭或爱笑，我们就会用“一哭一笑，黄狗飙尿，张家打锣，李家抬轿”来取笑他们，或者我们用手指刮着各自的脸唱道：“羞羞羞，猫儿爬兜兜，兜兜滚下来，砸了你个头。”这方法奏效的时候居多，他们的哭闹声就会戛然而止。纵然不示弱的，充其量追打几步了事。

有时见到陌生的老太婆从村子经过，我们就等她稍微走远了些，在她身后吼道：“老婆婆，尖尖脚，汽车来哒跑不脱，咕咚咕咚滚下河，河里有个鬼老壳。”我们川东北人的恶搞范围很广，就连过路要饭的讨口子（又名乞丐）也未放过，“讨口子，背坛子，背到一个大院子；赏你一个烂梨子，吃了拉肚子；你在做啥子？我在洗裤子。”其结果，惹得过路乞讨的人瞪大眼睛怒目相向，气冲冲地捡起路边的石头瓦块就向我们砸来。

吃饭的时候，小孩子的思维总是信马由缰，时快时慢。而大人们又要忙农活，每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就会说：“先吃的不管，后吃的洗碗。”我们立马嗨吃起来，生怕稍加不快，就落得洗碗的下场。

川东北人的质朴和善良是全国出了名的。如果哪个早睡了，我们吃东西是要留的。“排排坐，吃果果，妹妹睡着留一个；背一个，抱一个，屋里还有十二个。”正反映出那个年代的家庭子女众多，父辈们依然毫无怨言支撑着我们对未来的希望，即使负担沉重，亦在所不惜。要是哪个娃儿走路不小心摔了跤，额头上起了包，我们就会安慰着说：“包包散，包包散，婆婆煮个寡鸡蛋，吃哒好好散。”也算是对受害者心灵的安慰。

每至瓜落蒂熟的季节，凡遇到偷吃的小孩，我们就会说：“金瓜瓜银瓜瓜，田头瓜棚偷瓜瓜，瓜瓜打倒小娃娃，娃娃痛得喊妈妈。”如果哪个小朋友捡了别人丢失的东西，一般情况是不会归还的（除非遗失者央求要回），我们还会振振有词地说：“鸡公叫，鸭公叫，哪个捡到哪个要。”甚至有人还会横着脸吼上一句：“捡到的当买到的。”这就说明，不归还给你，你也就别想要了，极大显露出理直气壮不归还的横蛮劲儿。有时候连大人都拿我们没办法，只好气哼哼地跺着脚，鬼抱怨。

“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儿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要回去打毛铁。”说的是川东北人勤劳的品德。“烟儿烟，莫烟我。我给你买个火烧馍。你吃壳壳，我吃瓤瓤。”是训诫烟的童谣，调侃着生活的美味。“我给小姐打扇，小姐说我能干，我说小姐是个大笨蛋。”道出了川东北人对懒惰者的憎恨。“帽儿偏戴，不吃酸菜。帽儿浑戴，不吃咸菜。”是对不务正业者的极端鄙视和嘲弄。

如果哪家小子接了媳妇后不孝顺爹和娘，我们也有童谣嘲讽他：“花喜鹊，依巴（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年少不更事的我们似乎一点都不怕得罪人，只要我们认定是对的事，就会不依不饶去做。如果遇上小老鼠偷吃家里的东西，我们就会说：“小老鼠，偷油吃，上灯台，下不来。”弄得小老鼠惊慌失措，狼狈逃窜。

流传在我们川东北一带最为调侃的一首童谣是：“八月十五桂花香，贼娃子翻墙偷水缸，聋子听到忙起床，哑巴一路喊出房，跛子赶忙追出去，爪手赶紧来帮忙。”……儿时念及的童谣，只觉得说起来顺口、押韵，记起来不费劲，至于理解的成分不多，更不知晓其中的讽喻和深意。
本文转自掌上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