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故事之屋檐水儿点点滴 （8）

黑眼睛看世界

爷爷生前总喜欢讲好几个故事，劝戒人们要孝敬父母，并常常爱说一句近乎真理的总结性的俗语：“孝顺养的孝顺子，忤孽（逆）养的忤孽（逆）儿！”

爷爷少年时期，邻居住着堂伯一家人，伯娘姓毛，快七十了，爷爷称她为“毛伯娘”。

夫妻俩年轻时候，结婚10多年都没见生养，眼看毛伯娘快40了才生了个儿子，得了个“宝”样。

两口子中年得子，对儿子那叫一个疼爱，真个“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
这个儿子还真的是个“宝气！” 到六岁了还吃奶，经常和其他同龄的“精衩衩”玩伴正玩得高兴，只要一见到他妈，跑上前去，撩起他妈的衣裳包揽，就要嘬几口。伙伴们唱着童谣羞他：“吃奶长不大，缺牙巴 脚杆耙（音pa,意为腿软无力），媳妇进了门，接到还喊妈！”后来，家人见小娃儿们唱的不好听，才强行给他断了奶。

对儿子的溺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对老父母都是不闻不问，早早地分了家任老父母单独在一边艰难地过活，遇上老父母生病了也不去看上一眼。

儿子由于缺少管教，自小到大不做农活，连麦苗韭菜都分不清的；进学堂读书，到底也没有把多少学识装进肚子，看着他年龄越来越大，却不长进，父母管不住他了，就给他说了亲事，打算的是有了媳妇应该懂事了，却不想结婚后仍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媳妇看男人不劳动，也变得好吃懒做了，后来生了儿子，媳妇更是气焰嚣张了。
这天，媳妇把儿子丢给老太太，就去串门和别人家的婆娘媳妇“扇广！（四川方言，意思是聊天，侃大山）”毛伯娘上了年纪，身子有病，背也驼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做不了重活，只能在家撵撵鸡，带带孩子。小孙子两岁多，那个年代的小孩子没现在的孩子聪明，两岁以前大多是大人背着长的。小孙子刚会走路，一下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老太太眼神不好满地摸着找人。媳妇听到儿子哭，急忙忙地跑回来，一看儿子坐在尿坑里，就骂开了“老不死的，孬婆娘，你一天有法干啥子？！连个娃儿都看不好，你还活啥子活哟！”

毛伯娘也不敢言声，背地里掉泪。曾对爷爷讲：“荣德呀，你要记到呀！对老年人要孝敬，千万莫坏良心！孝顺养的孝顺子，忤孽养的忤孽儿！我现在还有人决（音jue,意思是骂）我，我是看不到了，你们以后看得到呀，那个人以后莫人决嘛！莫人！”

有时候爷爷静静地会听见老太太抱着孙子喃喃地说：“我这辈子是自作自受！孙儿呀，你以后要给我报仇哟，要给我报仇哇！”

没过两年，毛伯娘因为眼睛看不到，从院坝边掉到了坎下摔破了头，第二天就去世了。不久，才5岁的孙子，滚到牛卧池（农村过去挖的水塘，给水牛饮水和洗澡的）塘里淹死了。儿子回家，怪媳妇没看好孩子，毛脾气一上来，出手没轻重，把媳妇的一条腿打断了，媳妇想不开，又一根绳子寻了短。
本来好好地一家人，落得个如此下场！

唉，悲哀呀！

爷爷讲到这类故事，还总喜欢讲另一句俗话：“屋檐水儿点点滴，点点滴的现窝窝！”

我爱打麻将

最后这句话我也经常听别人说